“算是。”
与于真之间关系，过于复杂，时敌时友，索性阎沁直接以朋友来称呼。
得到她的回答，杨奎心中不大是滋味，一股患得患失的忧郁情绪积於在胸口，不能散去。
杨奎知道，自己已然用情已深。
他会因为在阎沁找自己谈话时，感到欣喜，会因为见到她的笑容，而开心一整天。只要她快乐，他也就随之快乐。
自从几年前鼓起勇气表白而失败之后，他只能将这份在时间的酝酿下，越发深情的情意，埋藏在心底，只求每天能够见到她，就够了。
亦如他自高一以来，一直未变的昵称——持剑侍从。
“大学志愿你打算填哪呢？”
天下无不散的宴席，随着高考的脚步逐渐接近，他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，只在默默守护在她身边，就能得到满足感。
每次见到她，杨奎都会发自内心的欣喜，可一旦离开她身边，欣喜就转变为空虚，无时无刻地纠缠着他。
在踏入高三之后，情况愈发严重了，即使在她身边，他都能感受到，身后分离，甚至是至此永别的巨兽，步步逼来。
“东桦。”
回答不出意料，杨奎心中猜测的，也是这个答案。
倒在情之一字下的男子，数不胜数。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，说出来当然简单，只需两片嘴皮子碰碰就行，但真轮落到自己头上，杨奎才真正明白，这句话的含义。
难也！
是时候该下定决心，让这份发酵三年的情感，有个答案了。
“高考后，班上准备举办一场毕业晚会，你来吗？”
此时已经进了校门，阎沁停下步子，走了起来。她心中升起明悟，可能这场聚会之后，很多人便是永别，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。
“嗯。”
班上几年下来一直团结友爱，关系十分融洽，何况她还是班长，没有不去的道理。
另一边的于真也遇上了班长，且旁边还有周盟。
“早，于同学。”
“早，班长。”
说完，他对站在班长旁边的周盟微微点头致意。
记得听赵漫说过，这二位最近走得挺近的？现在见到了，果然如此。
“今天早上我看见只乌鸦在别人头上啄了一下。”
“我也看见了。”
黎雯雯浅笑。
“我们当时就在你对面，看见你和一中的一个女生走在一起。”
周盟很自然地补偿了一句，配合可谓是相当默契。
这冷不丁地被刺一记，于真怔了会，等回过神来，发现他们说的是阎沁后，摆摆手，刚准备解释，突兀察觉不对，自己真要这么说，岂不是落了下乘？
于真收声改口：“有没有发现最近乌鸦变多了？”
“因为是月底啊，我先去复习了，你们聊。”
周盟提着书包向二人挥挥手，往教室走去。
“月底？”
嘶……等等，他好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。
“鸦潮要来了？”
面对于真的目光，黎雯雯给了他一个“总算猜对了”的眼神，旋即迈步向教室而去。
拖阎沁的福，这几天直接混进了她班里，用的是“于假”的身份，坐在最角落不起眼的位置。即使她班上有人疑惑，可今时不同往日，在有阎沁这个内应的情况下，都安全糊弄了过去。
但之前见过他“于假”这个身份的穆寒和宁楠，尤其二人还是阎沁好友，就没那么好打发了。
“沁儿，你怎么带假鱼来了？”
晚自习一直与阎沁坐在一块的宁楠抱着她的胳膊撒娇，想从她这得到答案。
“她也是咱们学校的吗，是不是其他班上的？”
“沁儿你怎么不说话啊？到底是不是嘛，假鱼她是不是和我们一个年级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二中的。”
闻言后宁楠猛然回头，向后面于真看去，于真正在逗弄窗外的玄青，没注意到她这边的视线。
还好小姑娘不算太笨，还知道把声音压低下来。
宁楠凑到阎沁耳边，与她说着悄悄话。
“那她是和谁换的啊？会不会被发现了？以前那两位勇士被发现后下场可是很惨的。”
“不说就不会发现。”
宁楠没忍住又回头偷偷看了眼，转过头来：“唔，说的也是，不过她干嘛要来我们班上呢？在自己班上经常被欺负，而在这边又认识我们，所以才跑过来的吗？”
这妮子脑洞越来越离谱了，若是于真知道宁楠是这样想他的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。
宁楠这理由还行，漏洞虽然有，但班上哪有无聊到揪着这点不放的人，阎沁看向她。
对上阎沁回望过来的视线，宁楠眨眼：“我猜错啦？”
“不，就是这样。”
阎沁撇见她激动地捏紧拳头挥舞了下。
“去玩吧。”
今天不需要玄青留下为自己分摊一部分压力，于真回过头，刚好看见宁楠偷偷回望自己，从她的眼神中，他看见了同情，以及……鼓励？
“她是不是误会了，还是阎沁和她说了什么？”
在宁楠莫名其妙粘着自己几晚上后，总算来到了校运会这天，也就是月底。
还好她没再和自己打手语，否则他还得自立门派，当个开派祖师自己弄一套出来。
“小鱼你这几天都去哪了，怎么每天晚上都没空？”
操场上，二中包括高三在内的学生们，以班级为列排好方队，有条不絮地向一中那边行去，其目的地是一中操场。
在班级队列的后面，赵漫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
“有点事情，这个学期都不能陪你了。”
总不能和他说自己男扮女装去一中做卧底了吧。
“那高考后去找你玩总没问题了吧？”
于真点头，又补充一句：“白天可以。”
还神神秘秘的，连他都瞒着不愿意告诉。赵漫叹一声，又想起件事来。
“对了，我爸妈那边工作已经交接好了，明天就能去应聘了。”
即使他尽量压低了语气，于真仍然能从他的神色中得知，此时他是非常欣喜的。点头，向他使了个眼神后，默默跟在队伍后头。
人多眼杂，意识到此地并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，赵漫不再多言，眼神四处张望起来。
说起来，高中三年，还从没来过一中这边呢。
大部队走进了一中的操场，二校的学生纷纷在提起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下，还好这边在建造的时候预留的空间够大，即使容下了两校学生，依旧有一些空位。
于真的班级是高三二班，他与赵漫坐在班级分界线的位置，隔壁就是一中的班级。
“咦，小鱼，我们对面也是二班诶？”
旁边赵漫注意到了隔壁立起的展示牌，同时，他的话也将对面二班的视线吸引过来。
“好巧。”
于真视线越过宁楠，向阎沁点点头，微笑致意。他这话是对阎沁说的，视线已经注意过来，他也不能装作不认识，至于为什么不和宁楠穆寒打招呼……
她们认识的是于假，关我于真啥事。
阎沁向这边撇来一眼，点头，收回目光。
受同学所托，于真将买回来就一直丢在家里吃灰的相机带了过来，挂在脖子上。
“我记得你和杨奎都参加了五千米啊，他现在已经去准备了，你不去？”
宁楠闻言，竖起耳朵。
阎沁看穆寒一眼：“都一样。”
穆寒咧嘴笑起来，下意识想抽上一根，刚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和烟，就被阎沁拿走，交到一旁宁楠手上。
“沁儿你干嘛！”
“公共场合。”
宁楠附和点头。
“死烟鬼烟瘾这么大，你难道不知道抽烟的危害嘛？”
她不说还好，现在穆寒只觉得烟瘾犯得厉害，急需食支烟缓解。
“楠楠，宝贝楠楠，给我嘛～”
“he～tui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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